宿遷市泗洪縣歸仁鎮的周玉賢今年已經72歲了,25年前,他的大兒子周修良外出打工,之後便與家中失去聯繫。
  今年1月7日早晨6點左右,一輛麵包車開到周玉賢家門口。有人在門口喊了一聲:“你兒子回來了。”隨後,從車上抬下一名已經嚴重虛脫的男子。第二天凌晨,剛回家不到一天的周修良還沒和家人說上幾句話,便去世了。臨死前,他還大喊了一聲:“我要告他!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
  現代快報記者 孫旭暉
  回家時,身體為何那麼虛弱?
  昨天上午,現代快報記者見到了周玉賢一家。由於兒子死得不明不白,周玉賢不敢貿然將他下葬,遺體暫時存放在家裡。現代快報記者看到,周修良的遺體十分瘦弱,尤其是下半身已經嚴重萎縮。他的臀部還有兩個直徑約5釐米的褥瘡,已經嚴重潰爛。
  “我哥離家的時候身體很壯實!”周修良的弟弟周修志告訴記者,1990年,當時28歲的周修良與安徽臨泉的一個表弟約好去河南新鄉打工,之後,就沒再跟家裡聯繫過。
  剛開始那幾年,周玉賢因為思念兒子,曾去安徽尋找。當時,與周修良一起打工的表弟李泉(化名)告訴周玉賢:“他在河南生活得很好,不想回來,我會勸他的。”2005年,李泉給周玉賢打了個電話:“周修良現在身體不太好,但是還能做點小事,老闆每個月會給他補貼。”這句話說完,李泉就掛斷了電話,隨後再也聯繫不上。
  “最近,範新安又給我打了個電話。”周玉賢介紹,範新安是周修良的表姐夫,25年前他也一同到河南去打工了。範新安告訴周玉賢,周修良現在想要起訴工地的老闆,但由於離家多年,沒有戶籍證明,最近會回家辦理。
  與範新安通完電話後,周玉賢便在家盼起了兒子。記者瞭解到,1月7日早晨,開到周玉賢家門口的那輛麵包車就是範新安租來的。但當時範新安並沒多說,只表示:“如果你們要告這個老闆,我願意作證。”隨後便急忙駕車離開了。
  死前為何大喊
  “我要告他”?
  範新安離開了,留下了身體非常虛弱的周修良和一肚子疑問的周玉賢。
  “到家時他身子很弱,不能說話,也吃不進東西。”周玉賢告訴記者,當時他請醫生給周修良掛了幾瓶生理鹽水,到了1月7日深夜時,周修良的氣色稍有好轉。焦急的周玉賢連忙問他:“你在外這25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怎麼搞成這個模樣了?怎麼也不跟家裡聯繫?”
  “信寫了,老闆燒了。”“幾年前老闆也出車禍死了。”周修良說完這兩句話,便再難開口。
  兒子的回答讓周玉賢更是納悶,但礙於周修良身體虛弱,不敢繼續追問。讓他沒想到的是,1月8日凌晨,周修良忽然嘀咕了起來。周玉賢回憶,當時周修良先是小聲地說了兩次“等我好了,一定要告他”,隨後又猛地喊了一聲“我要告他”,之後便去世了。
  周修良臨死前的話,讓周玉賢一家心中的困惑蓋過了悲傷。一家人當即向泗洪縣歸仁鎮派出所報了案。
  什麼樣的遭遇讓他變成這樣?
  昨天,歸仁鎮派出所副所長潘潘告訴記者,警方通過範新安瞭解到,19年前,周修良在施工時從高處跌落,摔傷了脊椎。當時他正跟著一名河南新鄉的老闆趙廣成(化名)打工。周修良摔傷後,趙廣成便一直把他帶在身邊,每月給他100元的生活補貼。大約6年前,趙廣成因車禍喪生,周修良又被趙廣成的小舅子帶走了。
  “去年,趙廣成的小舅子不願再管他。周修良沒了經濟來源,健康狀況更加糟糕。”昨天,據範新安介紹,周修良發生意外後,趙廣成把他帶在身邊,工地搬哪,周修良便被帶到哪。久而久之,範新安和周修良也失去了聯繫。去年4月,範新安聽朋友提及,才在新鄉紅旗區找到他。“當時,我帶他到當地派出所報案,但民警認為趙廣成已經去世,沒受理。”範新安說,後來他照顧了周修良幾個月,之後就回老家農忙,臨走給周玉賢打了個電話。農忙結束回到河南,範新安發現周修良的身體已經非常糟糕,趕緊租車把他送回了泗洪。
  而民警走訪瞭解到,25年前,周玉賢與周修良父子關係不太好。範新安接受民警詢問時也曾表示,周修良受傷後,工地曾派人向周玉賢透露過情況,但周玉賢當時沒消氣,不肯將兒子接回來。
  對範新安的說法,周玉賢和周修志都表示,“絕對沒有這回事。”
  他的表弟為何要隱瞞真相?
  周修良受傷的事情已經發生19年了,但10年前,他的表弟李泉為什麼要對周玉賢隱瞞真相呢?昨天的採訪中,警方和範新安都表示,李泉仍在河南,聯繫不上。
  “由於事情發生在河南,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,只能由河南當地的警方立案。”潘潘建議周玉賢一家儘快到趙廣成親屬所在工地的屬地報案,如果對方立案調查,泗洪警方將全力協助。
  隨後,記者與周修志撥通了河南當地的110。
  河南警方表示,如果周玉賢一家不方便過去,可由泗洪警方將案件移交給他們。  (原標題:這麼多年,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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